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拉住媽媽的手作文

媽媽生病以後,我就特別喜歡把媽媽的手放在我手裏,輕輕地摩挲。看着媽媽的手掌在我手裏舒展,感受着媽媽的手溫。

拉住媽媽的手作文

媽媽1945年生在山東的一個小山村裏,她是家裏的長女,後邊還有三個弟弟和一個妹妹。姥姥在我媽媽16歲的時候就因病去世了,沒有了母親的家,無疑塌了一半。而我的媽媽硬生生地把塌了一半的家給撐了起來。16歲,我的媽媽便開始又當姐又當娘,開始收拾家裏的裏裏外外,開始照顧弟弟妹妹們的生活起居。就這樣,日復一日,年復一年,等到最小的弟弟,也就是我的小舅成人了,參軍入伍後,我媽媽才放心地考慮出嫁。媽媽嫁給當時在廣州一個部隊當連長的父親那年,她已經30歲了,這個年齡,就是放在現在的農村,也絕對屬於晚婚了,更何況在40年前。媽媽用她的雙手,努力地保護着姥姥姥爺家的完整,努力地保持着家的成長。她做到了。

80年代中期,我父親從部隊轉業回到老家,地方上給我父母安排了工作。那時候我剛上小學,印象裏媽媽一米五幾的小身材,每天要騎着一個笨重的二八自行車,來回很遠的路上下班。下班後,媽媽就圍着竈臺忙活,那時候住在平房,還有一個小院,院子裏媽媽種了各種蔬菜,西紅柿、黃瓜、茄子、豆角等等,回家順手摘幾樣,就能做出一頓美味的飯食,雖然簡單,但很知足。

1998年,我來到北京上大學。那個時候,媽媽已經內退在家。她和父親倆人每個月1000多元的工資,除了家用以外,多了項供我上大學的支出。媽媽託親戚介紹,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去給別人家做家務的活計,包括給人家做早中晚三頓飯,一個月能掙300塊錢。找到這個活媽媽很高興,她絲毫沒覺得辛苦,打電話回家時她總是跟我說,真是運氣好賺着了。

媽媽的辛苦,想起來總是歷歷在目。有次暑假回家,媽媽攬了好多縫羊毛衫的活,一撥接一撥。除了吃飯睡覺,縫羊毛衫幾乎佔據了她所有的時間。晚飯後本來是大家出門乘涼、跟老夥伴們一起遛街的時間,而媽媽在給大家忙活完晚飯後,又繼續戴着老花鏡,一針一線地在三伏夜裏奮戰。天矇矇亮,我早起去廁所時,看到媽媽早已起牀,開着燈,在那裏如老黃牛般趴伏着走針引線。媽媽這樣不計代價的勞作,無非就是爲了多掙點錢,多給我一些生活費,讓我過得更寬裕些。如此高強度的手工活,導致媽媽的大拇指關節那長了一個骨刺,後來去醫院做了一個小手術纔好。

後來,等我大學畢業工作後,媽媽的壓力逐漸小了,但她愛勞動、勤收拾的本色卻一點沒變。無論什麼時候,家裏總是收拾得整整齊齊,一塵不染,甚至還把上下樓層的樓道擦得鋥亮。老夥伴們來串門,總是誇媽媽能收拾會收拾,媽媽也總是很開心地仰臉哈哈笑起來謙虛一番。媽媽是很享受大家誇她做活好的。就像當年縫羊毛衫時,媽媽跟我講收貨的人總是誇她幹得好,是所有人裏邊做得最仔細、最少出錯的。她跟我講時,自豪之情溢於言表。拿現在的'話說,這讓她很有成就感。

兩年前,媽媽有了她的孫子和外孫。而就在那時,媽媽查出了肺癌。本想讓她好好享受一下兒孫繞膝的晚年幸福,卻被這毫不留情的命運徹底顛覆,讓人絕望。確診爲肺癌時,已經是晚期了,那時候,媽媽因爲腫瘤壓迫氣管,喘氣很費勁,體力也變得很差,經常要躺在牀上吸氧。當她閉着眼睛吸氧時,我常常坐着牀邊陪着她,撫摸她粗糙長繭的雙手。媽媽通常會張開雙眼,微笑着看着我,長睫毛忽閃忽閃,眼神裏的慈祥,讓我想起小時候溽熱的夜裏,媽媽側在牀邊,一隻手輕輕地拍着我,一隻手扇着扇子,爲我驅蚊,哄我入眠。

在靶向藥和化療的維持下,媽媽堅持了將近兩年。今年5月14日,媽媽在老家她自己的炕上,永遠地閉上了雙眼。辭世時,我還是像往常一樣,把她的手放在我的手裏,輕輕地撫摸。就像在救護車奔馳700公里從北京送她回老家的路上時,爸爸一邊用播放機給媽媽放着她最喜歡聽的劉和剛唱的《拉住媽媽的手》,我一邊撫摸着她的手一樣。只不過,這次媽媽的手,慢慢變得冰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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