博文谷

位置:首頁 > 名著書籍 > 思鄉詩

《黃鶴樓》原文賞析

思鄉詩3.13W

《黃鶴樓》是弔古懷鄉之佳作。詩人登臨古蹟黃鶴樓,泛覽眼前景物,即景而生情,接下來一起來賞析《黃鶴樓》這首詩吧!

  黃鶴樓

  作者:崔顥

  昔人已乘黃鶴去,此地空餘黃鶴樓。

  黃鶴一去不復返,白雲千載空悠悠。

  晴川歷歷漢陽樹,芳草萋萋鸚鵡洲。

  日暮鄉關何處是?煙波江上使人愁。

《黃鶴樓》賞析

元人辛文房《唐才子傳》記李白登黃鶴樓本欲賦詩,因見崔顥此作,爲之斂手,說:“眼前有景道不得,崔顥題詩在上頭。”傳說或出於後人附會,未必真有其事。然李白確曾兩次作詩擬此詩格調。其《鸚鵡洲》詩前四句說:“鸚鵡東過吳江水,江上洲傳鸚鵡名。鸚鵡西飛隴山去,芳洲之樹何青青。”與崔詩如出一轍。又有《登金陵鳳凰臺》詩亦是明顯地摹學此詩。爲此,說詩者衆口交譽,如嚴羽《滄浪詩話》謂:“唐人七言律詩,當以崔顥《黃鶴樓》爲第一。”這一來,崔顥的《黃鶴樓》的名氣就更大了。

《黃鶴樓》之所以成爲千古傳頌的名篇佳作,主要還在於詩歌本身具有的美學意蘊。

一是意中有象、虛實結合的意境美。黃鶴樓因其所在之武昌黃鶴山(又名蛇山)而得名。傳說古代仙人子安乘黃鶴過此(見《齊諧志》);又云費文偉登仙駕鶴於此(見《太平寰宇記》引《圖經》)。詩即從樓的命名之由來着想,借傳說落筆,然後生髮開去。仙人跨鶴,本屬虛無,現以無作有,說它“一去不復返”,就有歲月不再、古人不可見之憾;仙去樓空,唯余天際白雲,悠悠千載,正能表現世事茫茫之慨。詩人這幾筆寫出了那個時代登黃鶴樓的人們常有的感受,氣概蒼莽,感情真摯。

二是氣象恢宏、色彩繽紛的繪畫美。詩中有畫,歷來被認爲是山水寫景詩的一種藝術標準,《黃鶴樓》也達到了這個高妙的境界。首聯在融入仙人乘鶴的傳說中,描繪了黃鶴樓的近景,隱含着此樓枕山臨江,崢嶸縹緲之形勢。頷聯在感嘆“黃鶴一去不復返”的抒情中,描繪了黃鶴樓的遠景,表現了此樓聳入天際、白雲繚繞的壯觀。頸聯遊目騁懷,直接勾勒出黃鶴樓外江上明朗的日景。尾聯徘徊低吟,間接呈現出黃鶴樓下江上朦朧的晚景。詩篇所展現的整幅畫面上,交替出現的有黃鶴樓的近景、遠景、日景、晚景,變化奇妙,氣象恢宏;相互映襯的則有仙人黃鶴、名樓勝地、藍天白雲、晴川沙洲、綠樹芳草、落日暮江,形象鮮明,色彩繽紛。全詩在詩情之中充滿了畫意,富於繪畫美。

前人有“文以氣爲主”之說,此詩前四句看似隨口說出,一氣旋轉,順勢而下,絕無半點滯礙。“黃鶴”二字再三出現,卻因其氣勢奔騰直下,使讀者“手揮五絃,目送飛鴻”,急忙讀下去,無暇覺察到它的重疊出現,而這是律詩格律上之大忌,詩人好像忘記了是在寫“前有浮聲,後須切響”、字字皆有定聲的七律。試看:首聯的五、六字同出“黃鶴”;第三句幾乎全用仄聲;第四句又用“空悠悠”這樣的三平調煞尾;亦不顧什麼對仗,用的全是古體詩的句法。這是因爲七律在當時尚未定型嗎?不是的,規範的七律早就有了,崔顥自己也曾寫過。是詩人有意在寫拗律嗎?也未必。他跟後來杜甫的律詩有意自創別調的`情況也不同。看來還是知之而不顧,如《紅樓夢》中林黛玉教人做詩時所說的,“若是果有了奇句,連平仄虛實不對都使得的”。在這裏,崔顥是依據詩以立意爲要和“不以詞害意”的原則去進行實踐的,所以才寫出這樣七律中罕見的高唱入雲的詩句。此外,雙聲、疊韻和疊音詞或詞組的多次運用,如“黃鶴”、“復返”等雙聲詞,雙聲詞組,“此地”,“江上”等疊韻詞組,以及“悠悠”、“歷歷”、“萋萋”等疊音詞,造成了此詩聲音鏗鏘,清朗和諧,富於音樂美。

此詩前半首用散調變格,後半首就整飭歸正,實寫樓中所見所感,寫從樓上眺望漢陽城、鸚鵡洲的芳草綠樹並由此而引起的鄉愁,這是先放後收。倘只放不收,一味不拘常規,不回到格律上來,那麼,它就不是一首七律,而成爲七古了。此詩前後似成兩截,其實文勢是從頭一直貫注到底的,中間只不過是換了一口氣罷了。這種似斷實續的連接,從律詩的起、承、轉、合來看,也最有章法。元楊載《詩法家數》論律詩第二聯要緊承首聯時說:“此聯要接破題(首聯),要如驪龍之珠,抱而不脫。”此詩前四句正是如此,敘仙人乘鶴傳說,頷聯與破題相接相抱,渾然一體。楊載又論頸聯之“轉”說:“與前聯之意相避,要變化,如疾雷破山,觀者驚愕。”疾雷之喻,意在說明章法上至五、六句應有突變,出人意外。此詩轉折處,格調上由變歸正,境界上與前聯截然異趣,恰好符合律法的這個要求。敘昔人黃鶴,杳然已去,給人以渺不可知的感覺;忽一變而爲晴川草樹,歷歷在目,萋萋滿洲的眼前景象,這一對比,不但能烘染出登樓遠眺者的愁緒,也使文勢因此而有起伏波瀾。《楚辭·招隱士》曰:“王孫遊兮不歸,春草生兮萋萋。”詩中“芳草萋萋”之語亦藉此而逗出結尾鄉關何處、歸思難禁的意思。末聯以寫煙波江上日暮懷歸之情作結,使詩意重歸於開頭那種渺茫不可見的境界,這樣能迴應前面,如豹尾之能繞額的“合”,也是很符合律詩法度的。

正由於此詩藝術上出神入化,取得極大成功,它被人們推崇爲題黃鶴樓的絕唱,就是可以理解的了。

《黃鶴樓》賞析二

這首詩前寫景,後抒情,一氣貫注,渾然天成,即使有一代“詩仙”之稱的李白,也不由得佩服得連連讚歎,覺得自己還是暫時止筆爲好。爲此,李白還遺憾得嘆氣說:“眼前好景道不得,崔顥題詩在上頭!”

黃鶴樓因其所在之武昌黃鶴山(又名蛇山)而得名。傳說古代仙人子安乘黃鶴過此(見《齊諧志》);又云費文偉登仙駕鶴於此(見《太平寰宇記》引《圖經》)。詩即從樓的命名之由來着想,借傳說落筆,然後生髮開去。仙人跨鶴,本屬虛無,現以無作有,說它“一去不復返”,就有歲月不再、古人不可見之憾;仙去樓空,唯余天際白雲,悠悠千載,正能表現世事茫茫之慨。詩人這幾筆寫出了那個時代登黃鶴樓的人們常有的感受,氣概蒼莽,感情真摯。

前人有“文以氣爲主”之說,此詩前四句看似隨口說出,一氣旋轉,順勢而下,絕無半點滯礙。“黃鶴”二字再三出現,卻因其氣勢奔騰直下,使讀者“手揮五絃,目送飛鴻”,急忙讀下去,無暇覺察到它的重疊出現,而這是律詩格律上之大忌,詩人好像忘記了是在寫“前有浮聲,後須切響”、字字皆有定聲的七律。試看:首聯的五、六字同出“黃鶴”;第三句幾乎全用仄聲;第四句又用“空悠悠”這樣的三平調煞尾;亦不顧什麼對仗,用的全是古體詩的句法。這是因爲七律在當時尚未定型嗎?不是的,規範的七律早就有了,崔顥自己也曾寫過。是詩人有意在寫拗律嗎?也未必。他跟後來杜甫的律詩有意自創別調的情況也不同。看來還是知之而不顧,如《紅樓夢》中林黛玉教人做詩時所說的,“若是果有了奇句,連平仄虛實不對都使得的”。在這裏,崔顥是依據詩以立意爲要和“不以詞害意”的原則去進行實踐的,所以才寫出這樣七律中罕見的高唱入雲的詩句。沈德潛評此詩,以爲“意得象先,神行語外,縱筆寫去,遂擅千古之奇”(《唐詩別裁》卷十三),也就是這個意思。

此詩前半首用散調變格,後半首就整飭歸正,實寫樓中所見所感,寫從樓上眺望漢陽城、鸚鵡洲的芳草綠樹並由此而引起的鄉愁,這是先放後收。倘只放不收,一味不拘常規,不回到格律上來,那麼,它就不是一首七律,而成爲七古了。此詩前後似成兩截,其實文勢是從頭一直貫注到底的,中間只不過是換了一口氣罷了。這種似斷實續的連接,從律詩的起、承、轉、合來看,也最有章法。元楊載《詩法家數》論律詩第二聯要緊承首聯時說:“此聯要接破題(首聯),要如驪龍之珠,抱而不脫。”此詩前四句正是如此,敘仙人乘鶴傳說,頷聯與破題相接相抱,渾然一體。楊載又論頸聯之“轉”說:“與前聯之意相避,要變化,如疾雷破山,觀者驚愕。”疾雷之喻,意在說明章法上至五、六句應有突變,出人意外。此詩轉折處,格調上由變歸正,境界上與前聯截然異趣,恰好符合律法的這個要求。敘昔人黃鶴,杳然已去,給人以渺不可知的感覺;忽一變而爲晴川草樹,歷歷在目,萋萋滿洲的眼前景象,這一對比,不但能烘染出登樓遠眺者的愁緒,也使文勢因此而有起伏波瀾。使詩意重歸於開頭那種渺茫不可見的境界,這樣能迴應前面,如豹尾之能繞額的“合”,也是很符合律詩法度的。

正由於此詩藝術上出神入化,取得極大成功,它被人們推崇爲題黃鶴樓的絕唱,就是可以理解的了。

後來李白登樓時,也詩興大發,當他在樓中發現崔顥一詩,連稱“絕妙、絕妙!”相傳李白寫下了四句“打油詩”來抒發自己的感懷:“一拳捶碎黃鶴樓,一腳踢翻鸚鵡洲,眼前有景道不得,崔顥題詩在上頭。”便擱筆不寫了。有個少年丁十八譏笑李白:“黃鶴樓依然無恙,你是捶不碎了的。”李白又作詩辯解:“我確實捶碎了,只因黃鶴仙人上天哭訴玉帝,才又重修黃鶴樓,讓黃鶴仙人重歸樓上。”真是煞有介事,神乎其神。後人乃在黃鶴樓東側,修建一亭,名曰李白擱筆亭,以志其事。重檐複道,成爲燕遊之所。實際上,李白熱愛黃鶴樓,到了無以復加的程度,他高亢激昂,連呼“一忝青雲客,三登黃鶴樓”。山川人文,相互倚重,黃鶴樓之名更加顯赫。

作者簡介:

崔顥,唐代詩人。汴州(今河南省開封市)人。公元723年(開元十一年)登進士第,官終尚書司勳員外郎。其早期詩作多寫閨情,流於浮豔輕薄。後歷邊塞,詩風大振,忽變常體,風骨凜然,尤其是邊塞詩慷慨豪邁,雄渾奔放。明人輯有《崔顥集》,《全唐詩》存其詩四十二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