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實習的日子裏

宋浩然

在打一工作即將一年了，然而我至今還懷念那段在打一實習的日子。那六個星期的實習生活就猶同一個五味瓶，其中不乏各種滋味--酸、甜、苦、辣、鹹……也曾因爲課上的失誤而感到懊悔，也曾因爲成功的一刻而感到喜悅，也曾因爲那些“野性難馴”的孩子而感到苦惱，也曾因爲那幾聲甜甜的“宋老師”而感到欣慰，這一切一切彷彿就是我記憶中的一串串小音符，好象就發生在昨天……

還記得第一次走進課堂上課的情景：懷着忐忑不安的心情，我彷彿是走進了一個法庭，等待着命運的審判。五十二雙聰靈的小眼睛注視着我的一舉一動。“上……課……”，我在這些目光審視下顯得極不自然，顫抖的聲音撥響了開始的音符。頓時，那些眼睛們有了迴音，他們有的面面相覷，有的暗自竊笑，有的`好象在說這個老師真沒用，有的好象又在說老師別緊張……我被這個尷尬的場面弄得束手無措，足足停頓了好幾秒種才憋出接下來的幾個字。

開頭就是這樣，隨後的效果可想而知--底下時不時有人議論或竊笑，而我卻始終像個灰溜溜的小丑打不起精神……

和學生們相處了一段時間後，我對這個班級的情況也略知一二了。有一個下午，班主任沈老師臨時有事要出去開會，管理班級的重擔也就落在了我身上。我想：這下可以大顯身手了！可沒過幾分鐘，我就體驗到了什麼是“狐假虎威”。

剛一進教室，就聽見幾個小喇叭扯着嗓門兒叫着：“宋老師，小明和小剛在打架。”順着他指的方向看去，果然，兩頭“小公牛”在那裏拼命廝打，一個是滿臉通紅，另一個是咬牙切齒，看那架勢好象都要把對方至於死地似的。我當然趕緊義不容辭地上前去分開這對歡喜冤家，使足了九牛二虎之力，總算是如願了。接着，是公說公有理，婆說婆有理，雙方都厲聲職責對方的不是。我一會兒看看這個，一會兒瞅瞅那個，就像是迷路的孩子在那裏不知所措。

稍後，一個聲音打破了這片刻的沉靜--“宋老師，剛纔是小明先打小剛的。”

隨後，又一個聲音接踵而來：“對，我也看到的。”

“不對，是小剛自己不好，先去惹小明的。”

“不是的，不是的！”

“就是，就是！”

“……”

頃刻間，教室裏就像炸彈爆裂一般，我覺得自己好象快要窒息了。緊接着，爭吵聲、叫喊聲、起鬨聲、嬉笑聲、打鬧聲……真是聲聲入耳啊。耳膜就在這混雜的聲音中忍受着煎熬。

“別吵了！都閉嘴！”我竭盡全力地吶喊着，可聲音卻顯得如此蒼白無力，立即湮沒在這熱鬧的聲音大家族中……

直到沈老師趕到，這幕戲才收場，奇怪的是當沈老師前腳剛一踏進教室大門，那些聲音立即消失得無影無蹤了，只有電風扇還在“咯吱、咯吱……”地轉動着……

實習的日子現在已經離我很遙遠了，但我還是對那段日子難以忘懷。每當我回想起那段日子中的點點滴滴，總是感慨萬分，思緒萬千，心頭更增添了幾分沉重的責任感。

2000、6、10