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給妮兒的一封信

書信2.4W

丹妮妹妹賜鑑:

給妮兒的一封信

這些日子沒有找你,不是心裏沒有你了,而是怕找你多了,不知道聊些什麼,隨便說些囉嗦的話,再惹你心煩,擾你生活的清靜。沒話說硬找話說,我覺得無聊,你也不開心,索性我就沉默了,給你清靜。這些天,我平心靜氣,前前後後想過了,我固然萬般捨不得你,但你更有難言的苦衷,我尊重你的抉擇。

這些天,紹興的天氣一直不好,先是下雪,後來下着下着,雪就變成了雨,現在外面也還在下着。想必你那也是這樣吧!畢竟杭州、紹興這兩個城市捱得這樣近,天氣的變化也似應差不多的。最開始下雪的那天,雪花真的是好看,又大又厚,在天空裏稠密地飛舞着,走在外面,不一會兒,就白了頭。在雪花迷漫的天空下行走,我情不自禁想念起故鄉來了。不知道爲什麼,在酒樓上,看着那樣的雪花,思緒一點一點就落在了寫《紅樓夢》的曹雪芹身上,想他穿着破舊的棉襖,披散着頭髮,雙手揣着一個酒瓶子在懷裏,在大雪紛飛的街道上,一步一步踉蹌着走;也想他是在怎樣的一種窮困潦倒中,坐倚在榻上邊咳邊寫自己的故事,“滿紙荒唐言,一把辛酸淚,都雲作者癡,誰解其中味”。丹妮,你說,《紅樓夢》裏的故事是曹雪芹自己的親身經歷嗎?靜心認真想一下,一個人要有那樣的經歷,他的人生真是慘淡,多舛,落到自己身上真不知如何才能承受得住。我覺得《紅樓夢》的最後,作者曹雪芹讓賈寶玉遁入空門,做了和尚,是最好不過的構思安排。爲什麼這樣說呢?因爲我總覺得,一個人遁入空門,做了和尚,便是自己心甘情願與紅塵做了了斷,把所有的感情都交付給了之前銘心刻骨眷戀着的姑娘,此後的餘生便不會再動心,再對其他的人動情,心從此只是枯萎了。賈寶玉做了和尚,在我覺得是作者曹雪芹爲了表現賈寶玉對姑娘們的癡,對姑娘的衷才構思出來的。有句話不是這樣說嗎:色即是空,空即是色。當一個人所有的情爲了一個人的不在而盡歸於心的死灰,這不就成爲了一個動人的悲劇嗎?許是魯迅先生說過:悲劇,就是把美好的東西毀滅給人看。

以前,你問我人生的.意義是什麼,在哪裏?我沒有說出個所以然來,不瞞妹妹,現在就連我自己反而也覺迷茫起來了。以前常常在心裏鼓舞自己,要迎難而上,要百折不回,要千辛萬苦,不辭勞瘁,可是現在身上更多的是優柔寡斷,畏首畏尾。丹妮,你說,快樂的日子什麼時候纔會來臨?咱們都能有一個光明燦爛的前途嗎?

我現在所唯一期盼的就是希望你能心想事成,開學了轉進師範班去。說起“心想事成”這個成語,突然想到你以前對我說過的,心想事成只是人的一種唯心主義。可是,妮兒,不管怎樣,我相信你的心事能夠如願,我爲你祈禱。

人生如夢,爲歡幾何?影視書籍中的美好故事,終究是藝術的虛構;現實生活終究是現實生活。以前出家做和尚,在我看來,很有一種詩意,而現在出家做和尚,真是一種懶惰的逃避。那次我們去雲門寺,我就看出這其中的問題了,現在的寺廟不像寺廟,和尚不像和尚。對了,說到雲門寺,我又想起我存着的照片,有些你還沒有看過,等有時間,我把我們那次去雲門寺遊玩拍的照片發給你瞧瞧,做個紀念吧!幾多年前,北大有一個女生殉情自殺,當時的校長傅斯年給她寫了一幅輓聯,說的是:無緣何生斯世,有情能累此生。閉上眼想一想,也真是這樣。

我此刻真有些羨慕賈寶玉,不爲別的,只爲他能夠出家,能夠做和尚。沒雪時,盼望雪的到來,等雪下來之後,新鮮感一過,就又想念陽光了,人生如此,怎不傷懷。去上班的時間到了,我只能就此打住了!祝你一切安好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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