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什麼偷走了你散文
請叫我小豌豆。在我出生的時候,家裏窮,菜園子裏種得最多的是豌豆。聽媽媽說:“因爲我出身的那天園子裏的豌豆都開了花,所以取名豌豆”。
那個時候的豌豆生活在春天,沒有痛苦,只有快樂。媽媽每天做的事情就是縫縫補補洗洗刷刷。圍繞着那個狹小的土牆房轉。但她臉上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。爸爸是個瓦泥匠。每天都靠自己的雙手辛苦勞作。但他閒暇的時候總會把我舉起來,坐在他脖子上,那時的.我出生不怕牛犢,每次都笑呵呵地穩坐泰山。由於住在大山,那笑聲飄了很遠又飄了回來,那快樂的日子還在隱隱作痛。爸爸每次做完結工錢的時候總會帶我去趕集,會給我錢問我要買什麼。我總是好奇地左看右看。在我看到一條粉紅色裙子的時候我高興極了。但是在那個小地攤旁邊有一老爺爺,他沒有腳。靠手艱難地行走,還有一個破罐子,裏面有很多一塊錢,五角錢。我問爸爸他怎麼了。爸爸沒問答我。只問我要不要把兜裏的錢給他。我的眼神在裙子和老爺爺之間打轉。我沒想太久就把錢掏給了老爺爺,他衝我笑笑說謝謝。我那時候感覺自己是全世界最偉大的人,我被人所需要着。那感覺太美好了。爸爸也衝我笑笑。在我們轉身的時候我看見爸爸把身上的錢偷偷遞給了那個老人。我很疑惑。因爲爸爸在出門的時候還信誓旦旦跟媽媽許諾。給媽媽買一條新裙子。
晚上回到家。媽媽問爸爸裙子呢。我迫不及待地告狀說爸爸把錢給了一個缺腿的老爺爺。爸爸無奈地笑笑,媽媽也笑笑說爸爸又一次騙她。我看見媽媽臉上有遺憾卻幸福地笑着。
有一天,山裏來了一個人,他頭髮梳得發亮,還穿着皮鞋和新衣服。媽媽讓我叫那個人爺爺,爺爺是什麼我不懂,也沒人告訴過我。後來明白了也不想懂了。媽媽說跟着爺爺就能賺大錢住大房子,走出大山。在山裏的人都渴望走出大山,看一看山那邊是什麼,我也好奇。可我從小見到的都是山裏又山,我問媽媽爲什麼我從沒見過爺爺,媽媽苦澀地笑笑說爺爺太忙了。沒過幾天爸爸跟爺爺走了去賺大錢,在走之前他還把我舉起來坐他脖子上,他悄悄地告訴我,要聽話,有錢了給我買新衣服,買好吃的。我一直憧憬着。
三個月過去了,爸爸回來了,帶了很多東西,有漂亮的裙子,鞋子,還有很多吃的,我的玩伴豆芽可羨慕我了。媽媽穿着新裙子是翠綠色的,還紮了辮子,真漂亮。我也醜美了一番,穿着粉紅色小裙子左轉一圈右轉一圈,還吵醒了家裏那個總睡覺的懶貓,但我高興纔不管它呢,沒過幾天爸爸又走了。他給我留了錢,說好好學習回來給我帶禮物,我記住了他的話,每次從學校回來都拿回三好學生的獎狀。一張張鋪滿了那個狹小的土牆房,就這樣幸福地過了兩年。媽媽懷孕了,爸爸的生意也越來越忙。但總是讓人從縣城給我和媽媽捎帶禮物回來。我把所有的禮物都堆在牀上,連睡覺都抱着。媽媽總以次來笑話我。媽媽生小妹的時候爸爸回來了,帶回來豐厚的禮物,也帶來了那個叫爺爺的人。他看了看小妹說:“怎麼又是一個女兒”。媽媽眼睛紅了,爺爺飯也沒吃就走了。爸爸雖然沒說什麼只讓媽媽休息。爸爸在家裏沒幾天就走了。媽媽抱着小妹流淚,而歡樂的我也不敢笑了。我開始討厭那個所謂的爺爺。
又過了兩年,家裏的新房子蓋了起來,爺爺讓爸爸在縣城買房,爸爸說媽媽喜歡大山的寧靜。爺爺生氣地抽完煙也走了。我高興地圍着新房子轉,可卻聽見媽媽的哭聲。我從門縫裏偷看,原來爸爸在外面有了一個女人,是爺爺給他找的,還說胸大屁股大好生養,那個女人突然找上門來。她踩着高跟鞋,抹着口紅,看上去妖豔而美麗。那鮮紅的顏色刺痛了我的眼也刺痛了媽媽的心,媽媽哭得很厲害,爸爸無奈就帶着那個女人走了。
後來爸爸回家的次數越來越少。也學會了抽菸喝酒,還。媽媽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少。我的成績還是一如既往的好。爲了補貼家用,我到處找事情做,一塊錢一背婁的豬草,我放學後天天上山割。手指割破了,怕媽媽看見就忍痛洗碗。那一道道傷痕在食指上生長有割破,已記不清受了多少次傷,流了多少次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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